第三十五章 死神震怒（2）
看到对方露出可怕的目光，罗马耶夫和扎巴卡都不由地打了个寒战。他们从没见过任何人双眼能发出这种邪门且恐怖的目光，仿佛是在向他们宣告着死亡正在接近。他们回过头诧异地看着身后的纳克拉，后者只歪了歪脑袋，示意二人给路易斯点颜色看看。他们稳了稳心神，回过头继续表现得凶神恶煞，毕竟有纳克拉做他们的后盾，这两人的胆子壮了起来。
“我同样的话，不会说第三遍。”
没等罗马耶夫和扎巴卡发作，路易斯再次发话，不过这一次他话语中再无悲戚之情，甚至连音色也变得不再像他自己的，那种浑厚感，那种低沉感，甚至还在带着丝丝回音，就仿佛是从地狱里发出来的声音一般。而他的目光更加可怕，似乎双瞳都被黑暗占据，像无比深邃的黑洞一般。
“老混蛋，我得给你点颜色看看，你才知道......”
没等罗马耶夫说完，只见一张巨掌直接拍在了他的脸上。路易斯就像一头发了疯的公牛，顶着罗马耶夫的脸部，只跨出两步，就直接将其抛进了粪池中。罗马耶夫在恶臭而且粘稠的粪池中挣扎着，扎巴卡看傻了眼，当他准备摆开架势和路易斯较量较量时，对方已经飞一般奔到了他的面前，他还没来得及出拳，路易斯的拳头就已经捶在了他的小腹上。扎巴卡一瞬间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就像一个被捶裂开的鼓皮一样，他相信就算纳克拉的鼓槌也没办法发出如此令人惊骇的力道。路易斯接着身子一旋，又一拳轰在了扎巴卡的面庞，令他如同一个可怜的皮球般直接被弹出，一头撞在了树干上，晕死了过去。
粪池这边的争斗很快吸引了其他**的注意，纳克拉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，他极其愤怒，横起鼓槌气势汹汹地朝路易斯这边走来。此刻，路易斯似乎已经丧失理智，他也毫不顾忌地迈步朝纳克拉奔去，正当两人将要展开一场恶斗之时，狱长摩多科夫带着十几个狱卒横眉怒目地冲了过来。这些人虽然将两人分开，实际上却将矛头全部对准了路易斯。这时的路易斯就像是一头震怒的猛兽，根本不在意眼前与之对峙的是任何人，他直接扯住了两根长矛，将两个狱卒像抛沙袋一样连人带矛全部抛出十米开外，接着又一把抓住了几根长矛，只微微一用力，便将矛头全部折断。除了狱卒外，城堡周边的的士兵也纷纷赶了过来，意图阻止这头发狂的野兽。
眼见士兵越来越多，他们将路易斯团团围住，生怕其会被乱枪刺死的盖伦科、科尔宾等人开始疯狂地呼唤着路易斯的名字。路易斯简直就是一团势不可挡的天雷，只要轻轻被其一触，就会被击飞。数十人挥舞着利刃围着他，但丝毫不能令路易斯有一丝忌惮。没人再敢向前一步，路易斯立在原地**着，可依旧一脸狰狞。终于，双方对峙了一段时间过后，路易斯似乎听到了朋友们的呼唤，他的目光渐渐恢复常态，黑暗渐渐从双眸中褪去，口中发出的低沉的嘶吼也缓缓消失。最后，当他回过神时，发现自己被大群士兵层层围住，这才双手抱住头颅，跪地投降。
这一阵骚乱引起了城堡内外不小的躁动，上上下下惊动了百余人，待路易斯跪地投降后，大批士兵直接将矛头搭在了他的项上。这时，城堡中又走出一群人，一队挚剑的护卫簇拥着潘多夫·楚克奇往这边走来。囚犯们，士兵们，狱卒们纷纷让开道路，刚刚被发狂般的路易斯惊出一身冷汗的摩多科夫赶紧低下脑袋，凑到潘多夫身旁汇报状况。
“来自圣都堡的，”潘多夫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摩多科夫的汇报，一边俯视着路易斯。“你可真是个大麻烦。”
有几个**费了大半天功夫才将粪池中的罗马耶夫打捞上来，他一身臭气也不敢凑近人群，纳克拉使了个眼色，罗马耶夫便先回地牢去洗干净那一身污秽。接着，纳克拉一直盯着潘多夫和摩多科夫，只等着他们做出决断。
“为什么突然攻击其他囚犯？”潘多夫俯身问道。
路易斯默而不语，他的思绪还在劳德安那封极具挑衅性的信件上面。现在，他感到生无可求，脑中除了安娜和家人外，再无他物。潘多夫凑近到他的身旁，一把扯住他的衣领，仔细看着路易斯的面庞。路易斯此时目光空洞，整个人就像个傀儡一般，令潘多夫大为恼火。
“既然你这么麻烦，就一个人在水牢里呆上一百来天吧！”
潘多夫一甩衣袖，不再多言，接着，走来两名狱卒将瘫软的路易斯拖着往城堡后方走去。
“在水牢呆一百多天？”哈森一脸惊恐，十分担心路易斯的安危。
“我们也没办法，只能祈祷他安然出来了。”科尔宾无奈地叹道。
随即，在狱卒的喝令下，所有**全部散去，而“凶残的鼓手”纳克拉用他那野兽般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路易斯，似乎心有不甘。他挥舞着鼓槌，仿佛在宣示着自己在**中的王权。盖伦科、科尔宾等人也转身离去，他们全都一脸阴沉，虽然十分担心路易斯的状况，可却也无可奈何。
残阳西落，皓月东升，水牢的恐怖在这北陆的夜晚体现得淋漓尽致。东罗堡的水牢与地牢相异，被置于城堡的最顶层，四周以铁栅栏围住，虽然通透，可白日却要遭烈日暴晒，夜间又得被寒风刺骨，更有冰冷的污水时时刻刻摧残着人的躯体。被囚禁于水牢之中的**大多都只被困几天，最长也没有超过十天的，因为当狱卒发现那个被囚禁于水牢十天的**时，他已经横死在牢中。更加可怖的是，在秋季以后进入水牢的，从没有活过七天的。
路易斯浸泡在冰冷的水中，像一具行尸，毫无任何动静，任夜里的寒风如何凛冽，白日的阳光如何炙热，他都纹丝不动，就连污水的侵蚀也不能让他有丝毫反应。五天之后，他开始昼伏夜动，倒行逆施。深夜时，他仰望着苍穹，浮想着往日的种种情景；白日里，他深闭双眸，梦境中也尽是与家人共享天伦的幻象。七天后，因为绝食，他已经严重脱水，全身无力，从而溺倒于水中。污水进入了他的气管，令他脑中的幻象逐渐消失。
不，我还不能死，我要把劳德安·楚克奇的脑袋摘下来！
一声惨叫后，路易斯忽地从污水池中挣扎着起身，他一口吐出咽喉中的污水，奋力爬到了水池边缘，大口吃起了摆放在水牢边缘的残羹剩饭。路易斯就像一头饿了许久的猛虎，他边吞咽着，边发出低沉而又急促的呼吸，仿佛在抒发着胸中怒气。半个月的时间过去，路易斯并未如他人所猜测的那样在水牢中归天，冰冷的污水和刺骨的寒风未能令他颓废，反而仇恨和怒火令他更加强大，他时常向冰雪之王忏悔，忏悔自己那满胸的杀戮之意。一个月的时间过去，他开始扯去上衣，赤膊在水牢中磨炼着自己的意志，锤炼着自己的身躯。两个月过去了，人们时常能在深夜听到城堡上方那如同狮子一般的吼声，震撼着每一个听到声音的人，而且无比震撼。
